山东大妞李苗苗在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关键时刻,将继母推下了11楼,锒铛入狱。继母生死未卜,李苗苗夺女大战已毫无胜算。命运锁喉,她还能不能遇到心软的神……
1
年9月26日,装修工人打来“你老公带人过来,说要换玻璃。我到底要听谁的啊?”
是李向明。我急了,女儿妞妞非要闹着一起去,我只有带上她和看护孩子的继母。
这个房子是我和闺蜜小娇一起投资的,户主名是小娇,学区房,已升值几倍,我们打算装修完后尽快出手。
我和李向明是姐弟恋,我大他5岁。女儿一岁时,他出轨了,我们俩因为争夺女儿的抚养权,迟迟没有离婚。
这套投资房我一直瞒着他。他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,跑到房子摆起男主人的架势。
我一进门,他就把我拉到阳台的落地窗前,装模作样地说:“我让师傅把玻璃卸下来了。这玻璃不遮阳。”
我懒得搭理他:“这房子跟你无关,你不用操心。”
李向明不装了:“这套房子属于婚内财产,我也有份!”
我有点心虚,但还是义正言辞地正告他:“你出轨在先,这几年一分钱也没往家里拿。这房子和你无关。”
李向明冷笑一声,直接捅向了我的软肋:“如果这套房没我的事,孩子的抚养权,免谈!”
这个混蛋拿女儿威胁我,他知道怎么激怒我。我气得冲过去推搡了他一把:“李向明,你不要以为我是外地人就处处欺负我,逼急了,我和你同归于尽。”
继母陪着妞妞在一间小卧室里玩,她一边逗妞妞,一边顺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。
听到我尖利的声音,她撸着袖子就冲到了李向明跟前,也使劲推搡他:“你算老几?敢欺负苗苗。不要以为俺闺女稀罕你闺女,没孩子更好再婚!你亲闺女,你本事自己领回去!”
李向明倒退几步,冷笑着,指着我:“这可是你妈说的。你们这种外地人,凭什么和我抢孩子?咱们法庭见。”
李向明作势要走,我还想和他理论几句,紧跟了几步。继母夹在我们中间,还在继续怼骂李向明。我顿时对继母火上心来,我因为是外地户口,才在争夺女儿抚养权的问题上落了下风,她怎么还敢这样刺激李向明?
我试图制止继母,使劲拽了她一把,将她推搡到身后:“你别管我的闲事,好吗!”大概是我情急之下太用力了,继母一个趔趄,冲到了窗户边上。她伸手扶住了窗户,想保持平衡。
这个动作本身的重力加上身体的笨重,让她以极快的速度从刚卸下来的落地窗口直接掉下去了。
大家乱成一团,我脑袋里一片空白,浑身发软,站都站不住,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跌下楼的继母到底是怎样的惨状。
2
继母虽然是从11楼跌下,但幸运的是,在下落过程中,被绿化带上的树木拦了一下,落到了潮湿松软的泥土上,这万分之一的运气才让她没有当场丧命。
医院急救。社区报警,我被刑拘了。
律师告诉我,继母浑身是伤,头部受到重创,如今躺在ICU里,呈现深度昏迷状态。现场种种都对我不利:李向明和几个装修工人都作证,我当时的推搡明显带有敌对情绪。李向明意在和我争夺女儿,证词尚可反击。
但装修工人是我请来的,和我没有利害关系,被警方采纳的可能性非常高。
雪上加霜的是:继母的一双儿女从山东老家赶过来,指控我和继母早有过节,怀疑我蓄意报复。
四面楚歌。看守所里死寂的一切,仿佛也在告诉我,我陷入了一个死局:如果继母去世,我必然接受法律的制裁。即便她醒过来,只要她说出对我不利的证词,我也一样难逃法律制裁。
我浑身一阵发冷,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了心头。
3
我年出生于山东省日照市。2岁丧母,四年级那年,继母身着一身新做的红呢子大衣,以几桌流水席为聘礼,嫁进了我家。
那天,我躲在自己房间里,隔着窗户,看见她一手牵着16岁的儿子,9岁的女儿,给我家亲戚挨个做着介绍:“喊大娘!喊二叔!”“以后孩子就靠大家伙照应了。”爸爸跟在她身后,陪着笑,一脸兴奋。
继母曾做过多年妇女主任,强势,能打会算,一来就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。她对我体贴周到,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则张口就骂,大家都夸她是一个好后妈。
爸爸以前是会计,继母嫁过来的第二年,她鼓动爸爸辞职,两人开起了废旧物品回收站。
她搭建了一间厨房,每餐都做一桌子汤汤水水,来卖废品的人调侃她:“在垃圾堆里还吃得这么讲究?”她笑着还击:“吃你家的粮了还是炖你家的鸡了?吃糠咽菜那是畜牲。”
爸爸胃不好,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,她一边骂一边用力掐他的胳膊:“死鬼,不长记性!上辈子没干过活啊!”
继母对我的好,带有几分表演的成分。但她真心疼爸爸,和爸爸有说不完的话。看着爸爸幸福的模样,我接纳了她。
哥哥刘军来我家之前,已经打工了。妹妹刘燕初中毕业后,去做了售货员。他们俩在县城租房住,我从初中到高中,一直寄读。
周末,爸爸会开着拉废品的车接我。偶尔,刘军兄妹也会一起回去。妹妹的个性泼辣,和我处得还不错。刘军话不多,张口就带着刺,经常惹继母生气。
继母在我面前诉苦:“苗苗,你哥脾气又臭又硬,不气死我就不错了。以后,这个家指着你了。”
我笑笑不说话,继母对继女的话,谁又能当真呢?
年春节将近,我们一家人团圆了。都在张罗着备年,但因为刘军和谈了几年的女友分手了,他不是酗酒就是找茬,爸爸和继母也不痛快,家里的气氛阴出水来。
厄运在腊月28的晚上降临。
那天,我从睡梦中惊醒,竟然发现刘军趴到我身上,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、醉酒的味道。我一下意识到了什么,一边拼命挣扎,一边张口高呼救命。
刘军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,一只手击打我的头:“你为什么跟我分手?为什么跟我分手?”
我又怕又痛,就在我快要绝望时,也许是上天的妈妈在保佑我——住在隔壁的妹妹被吵醒,她冲进房间,狠狠地将刘军拽到了一边,随即打电话叫来了住在废品站的爸爸和继母。
当爸爸和继母出现时,我还在哭。看见满脸是伤的我,爸爸冲上去就要打刘军。继母使劲拽了爸爸一把,率先冲到了刘军跟前:“畜牲,你给我跪下。”一边说着,继母的拳头已经狠狠地打在了刘军的头上。
刘军跪在地上,抱着头,任由继母把他暴揍了一顿。继母打够了,也打累了,又把爸爸拖到刘军跟前:“你想怎么打都行,打死我都不拦着。”继母这态度,爸爸反而没法动手了。
没等爸爸表态,继母又踢了刘军一脚:“你说话呀,你是畜牲嘛?居然敢动你妹妹的心思?”
刘军如梦初醒,赶紧对着爸爸辩解:“爸,你再给我一个胆子,我也不敢呀。我是喝多了。我把她当小云了。”
爸爸看了我一眼:“报警吧!”
继母一下急了:“老李,他确实喝多了,他虽然不争气,但再给他一个胆子,也不敢欺负自己的妹妹。他是把苗苗当成那个负心女了。不看僧面看佛面,多亏燕子救了她呀!他没把苗苗怎么样!……再说了,家丑不可外扬。传出去对苗苗也不好!”
我头痛欲裂,但继母这番话句句在动摇着爸爸的决心。我满脸眼泪地看向爸爸:“爸,不能饶了他。他差点就得逞了,如果妹妹不在家呢?”我愤怒到颤抖。
爸爸左右为难:“苗苗,你要念书,不能让人非议。咱们这个家走到今天不容易,也不能散了。”
我放声痛哭。人们都说,宁要要饭的娘,不要当官的爹。爸爸说出这些话的瞬间,我已经没家了。
在继母的安排下,这件事以刘军跪在地上、自扇耳光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戏剧性场面结束了。
我再也没有在爸爸面前说那句心里话。因为一听见男人的声音就恐惧、恶心,我的心理出了问题,姑姑把我接去了她家,一边治疗一边准备高考。
半年后,我考到了宁波一所大学,彻底逃离了这个家。
4
在我念大学期间,刘军结了婚,又离了婚。我大学毕业后留在宁波发展,没过两年,妹妹也出嫁。爸爸像对待亲生子女一样,力所能及地给他们操办。
事关他们的任何事,我都没有参加过。
年冬天,爸爸因肺癌去世。送走爸爸,离开家的那一天,继母交给我一个锁着的铁盒子:“这是你爸留给你的。”
暮色中,我一个人悄悄离开了。抱着铁盒子,我跪在家的方向,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我真的成了孤儿了,再也没有回来的理由。
回到宁波,我打开了铁盒子——里面有一张25万元的存折,还有一对翡翠手镯。我听姑姑说过,爸爸和继母也做一些古董生意,这应该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吧?
“爸,您这是在跟我说对不起嘛?”我自言自语,已无处寻求答案。
那对手镯价值超过50万,我卖掉后凑齐了万,和闺蜜小娇去杭州成立了电商公司,很快做得风生水起。
年初,爷爷的一处老宅被划入了高铁征地区。房子属于我,一直闲置着,继母托姑姑来说情,想让刘军夫妇在里面搞养殖。按政策,如果有经营项目,赔偿会多五六万。
我一口拒绝,我不想和刘军有任何联系,更不想让他占这种便宜。
从那以后,继母一家彻底和我失去了联系。年5月,我和摄影师李向明结婚,老家的人,我只邀请了姑姑一家。
第二年,女儿妞妞出生。没多久,我和李向明开始了离婚大战。婆家在当地有点势力,一直在和我争夺抚养权。
离婚悬而未决,最近,我公司的经营出了点问题,李向明又开始不停地找人到公司捣乱。
内忧外患,我只有向姑姑求助,恳请她到杭州来给帮我带孩子。
5
三天后,继母竟然提着个大包来了!
姑姑说,她脱不开身,就去找继母。继母一听,立马表态:“我去!必须让我去,老李不在了,咱不能让人欺负苗苗。”
我嗤之以鼻。姑姑劝我说:“苗苗,其实,你后妈就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……”听见我沉默,姑姑赶紧转移话题:“她人都去了,你就把她当个保姆先用一段时间。不想欠她的,你就付工资给她。”
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,一时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,只能暂时听了姑姑的安排。
继母倒也识趣,小心翼翼地问我:“苗苗,妞妞直接叫我姥姥你不乐意吧?那我让她喊我董姥姥吧?带上姓,一听就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继母叫董连珍。
我点了点头,继母连忙走到妞妞跟前:“妞妞,叫董姥姥。记住,不能省劲,一定要叫全。对,董姥姥,否则,我可不答应。”
妞妞耍赖:“姥姥!”继母吓了一跳:“不对,是董姥姥!”她赶紧看我一眼,和我目光一对视,又赶紧避开,低头假装去捋半白的短发。
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但一想到过去,心,马上又硬了起来。
继母带孩子是一把好手,很快就和妞妞打成了一片。
哪知,她只来了一个多月,就出了这么大的事。
6
律师建议我做好最坏打算,和继兄妹谈妥赔偿问题。只要能拿到他们的谅解书,即便继母去世,我也能争取减刑。
出事后,我在恐惧和内疚的煎熬中,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要被判多少年,而是妞妞的抚养权。一旦我有刑事案底,我和李向明的官司就彻底输了。
小娇懂我的心思,她在律师的指点下,尽可能地安抚刘军兄妹,好吃好喝伺候着。一周后,律师给了我答案:刘燕没有提任何要求,就同意给我出具谅解书,但刘军提出要我赔偿万。
我同意了。这符合我对刘军的人品和事态的预判。
小娇气不过:“他是不是你哥哥啊?就这德行,万一你后妈醒过来留下后遗症,这家人不就赖你一辈子啊!”
我苦笑不已:“你是不是觉得她死了还好一些?我还是希望她活过来,否则我一辈子良心难安。”
我要求小娇给继母用最好的药,请最好的专家给她治疗。22天后,医院传来好消息:继母醒了。
确定继母意识清醒,能简单交流后,警方开始了对继母的问询和调查。
得知我进了看守所,继母情绪十分激动:“哪有妈妈……送女儿进监狱的理……”
“她只是扒拉了我一下,是我自己鞋子有问题,脚底打滑,才掉下去的。”
……由于继母的种种证词对我非常有利,形势逆转。
在被看守所关押了28天后,我重获自由了。
7
医院看望继母。继母昏迷是颅内损伤所致,需要康复治疗。但医生告诉我,醒过来就说明问题不大了。其余的都是骨折等外伤,一并住院治疗就可以了。
“苗苗,你别怪你哥,我把他骂了一顿,没良心的东西。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,他休想从你这里拿一分钱去。”
我没接话。小娇替我说了出来:“要点钱也是应该的,毕竟你差点没命了。但是,咱们需要签一个合同,这件事了了就是了了,可不能没完没了。”
继母急了:“苗苗,你要是再提钱,就不治疗了。”
我暂时没有再和继母争辩。
来之前,已经和小娇商量好,继母站在我这一边,我虽然意外,但却没有多少感动。没准,她是放长线钓大鱼,看我发展得还不错,要我以后拉扯她的一双儿女。
我不想和继母一家有除金钱之外的瓜葛,等她康复后,我就给她一笔钱,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我不知道继母如何摆平了刘军。在继续治疗期间,刘军返回了山东,妹妹则留下来照顾继母。我隔三差五去探望,我和妹妹以前关系原本就不错,倒真的处出来了几分感情。
妹妹嫁了一个老实人,生了一个儿子,俩人开了一家超市,生意很红火。
刘军再婚娶了一个厉害老婆,俩人整天想着发大财,什么赚钱就跟风做什么,结果干啥赔啥,经常向继母伸手要接济。
“姐,你这个电商,我在老家能干吗?”一天,刘燕突然问我:“我公公在当地有人脉,可以组织海产品货源。”
“当然能了,我可以带带你。但我不会白帮你,我有合伙人的。”多一个生意渠道做生意不是坏事,公司也有严格的管理,我倒是不介意刘燕以这样的方式和我产生联系。
继母在一旁听着:“燕子,你做好了,再带带你哥。”
见我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,妹妹横了继母一眼。继母马上住了嘴,又做了一个扇自己耳光的动作。
一个月后的一天,我到底还是在病房里遇到了刘军。那是当年事发后,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他。刘军故意不看我,但却说话给我听:“我妈心善,你也别装傻。我和我妹误了多少工,少挣了多少钱,你没点数吗?”
我满脸嫌恶:“你想要多少?”
我话音未落,继母像从病床上弹起来一样,指着哥哥就骂:“我和你爸在你身上花的钱最多,是你自己不争气,把钱都折腾没了。你还敢讹你妹?”
刘军不服气:“我妹?人家当你是妈吗?你上赶着来带孩子,她把你推下11楼,说过一句对不起吗?让她出点怎么了。”
继母愣了一下,马上反应过来:“一家人哪用得着说对不起?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没?”
刘军掏出一个信封,重重地拍在床头柜上:“办好了。我求了很多人,请了三次客。不然哪里有这么快?搞不懂你干这些事是为了啥!”
继母这才讨好地告诉我:她在老家入过一份意外伤害险,刘军跑前跑后办好了理赔手续。等报销下来,可以为我节省十几万的医药费。
自从18岁那年和继母交恶,我习惯了她和一双儿女虚情假意的形象,习惯了对他们冷言冷语,她一番亲人之间才有的操作击中了我坚硬的内心,却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应对。
我嗫嚅了半天,才说出一句话:“别想让我欠你们的情,谁让你们这么做了?”
继母有些悻悻。
刘军啧啧发声:“看看?我说啥来着?剃头刀子一头热!”他嘲笑完继母,冲她伸出手:“我答应你的事办妥了,把东西给我。”
继母把头一别:“我反悔了。现在还不能给你,等我死了以后再给。”
刘军冲到继母跟前:“你是不是骗我?那对手镯你是不是早就卖了?那可是我们刘家祖传的宝贝。”
继母指着刘燕:“那是你亲妹妹,她也是老刘家的种。将来你们谁孝顺我就给谁!”
“行,行!”继母把刘燕拉出来,局面变成了二比一,刘军发了一通火,负气而去:“我看你根本就没什么狗屁手镯。我再也不来了!你让李苗苗给你养老吧!”
继母气哭了。
那天,我请刘燕吃了一顿饭。听她讲了手镯的故事:刘家在解放前是地主,辗转到继母这一代,只剩下一副翡翠手镯和一些零碎首饰。
“手镯什么样,我和哥哥从来没见过。但听我妈说,好像很值钱。我哥不好管束,她就靠这副手镯吊着他……说不定我妈真是骗他的呢!”
趁刘燕不在的时候,我问继母:“你给我的那副手镯是不是老刘家的?我不想欠你的,更不想欠老刘家的。”
继母一改往日讨好的表情,一脸严肃:“苗苗,因为那件事,我对不住你。你爹后面那些年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”
继母满眼是泪:“我知道你恨我,我也后悔呀!但我是刘军的亲娘,他再混蛋,我也总想给他一个机会。你如果当我是你后妈,就不要再跟我提手镯的事。否则,我以后没脸去见你爹。”
我默默离开了继母的视线。我哭了。
这个世界上,最难还清的,就是良心债。
这么多年,我靠着“世界欠我的”恨意和由此萌生的志气打拼到了今天。却不曾想,早在某一天,那笔债早已发生了转移。
而这种转移,叫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两个字:亲人。
8
继母出院后,我让她继续留在杭州帮我带妞妞,刘燕则在我们公司的带领下,做起来了海产品电商。
我把爷爷的老宅给了继母,同时教给了她管束刘军的方法。她和刘军夫妇签订了合同:再给他们20万投资搞养殖,干得好,以后的拆迁款会让他投资建新的养殖场。干不好,20万按银行利息全部返还。
刘军老婆怕两个人又搞砸了,让娘家哥哥共同投资,养殖场投产两个月就开始赚钱了。
消息传到杭州,继母喜极而泣:“苗苗,谢谢你!谢谢你不计前嫌帮刘军。”
我不习惯这种热络,没有允许她把这种热烈的情绪继续下去,淡淡地说:“你还是多提醒点,别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。”
她这才悻悻地走开了。
9
年11月,李向明起诉了我,公然和我争夺妞妞的抚养权。
很明显,李向明有备而来。他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,揪住我创业期间,曾经多次看过心理医生的事实,试图以我有抑郁倾向来打败我。
继母见我焦灼不堪,竟然主动请缨:“我能帮你一把不?”我不以为然:“你能怎么办?”她言之凿凿:“你不管。我有我的办法。”
半个月后的一天,李向明气急败坏地给我打“李苗苗,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下作?”
我这才知道:妞妞的爷爷奶奶扛不住了。妞妞的爷爷是机关副厅级干部,奶奶是一所职业学院的副校长,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继母从老家雇来了6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,兵分两路,每天都守在他们办公室门口。
只要有人来,她们就哭哭啼啼地念叨:“求求你,放过小老百姓吧!你们这种大人物我们惹不起!”“把孩子给我们吧!你们有权有势,我们惹不起!”
单位的好事者只要看到,无不注目,有的还拍起了视频。老太太们越发悲切,口口声声公婆是“仗势欺人”。
网络发达,这种话题最易发酵,公婆吓得根本不敢上班了。6个老太太又追到公婆家的小区门口,围观的居民不比同事,他们无所顾忌,很快就将视频发在了网上。
虽然只是一方当事人露面,影响尚可控,但公婆一家也快被折磨疯了,这才责令李向明来跟我交涉。
我暗暗叫绝,我各种办法用尽,想不到居然是继母用这种招式赢了:“我真不认识他们。要不,你报警吧!”继母确实没跟我说过,我有恃无恐。
李向明气得大骂,我和他还未离婚,警察管不了家庭纠纷。最终,他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。
拿到那张沉甸甸的离婚证,继母比我还高兴,她紧紧抱着妞妞:“我们再也不怕了。”
我心里一酸,眼泪夺眶而出。几年的离婚拉锯战,在不堪的婚姻中走过这一遭,我懂得了一个母亲的卑微和无奈,也终于放下了青春岁月里那些伤害。
望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继母,我含着眼泪走过去,轻轻从背后抱住了她,真心实意地叫了一声“妈”,她那瘦削的身板在我怀里一震,紧接着,她响亮地应了一声“哎”!
10
年元旦,我给了继母一个礼物。一对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。
“不是你的那一对。你收着吧,不是为了还你的人情,是孝顺你的。”我语气依旧淡然。
“孝顺我的!”继母欣慰地笑着:“好吧!妞妞这一代谁最有出息,我就传给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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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禾风
编辑
伯牙叔
排版
茉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