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ICU里,看见病人们满身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,靠着不同的机器维持着生命体征。这些病人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,只是活着。
他们没有权利安排自己接下来的命运,权力交给了最亲的人。
告别的方式是没法设想的,只有当来临时,才知道。
《最好的告别》由美国医生阿图.葛文德著。印度后裔,父母都是医生。克林顿,奥巴马两届*府的医改顾问。本书被评为当年亚马逊年度好书,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。
作者讨论关于衰老和死亡的话题:独立;养老;临终治疗
第一部分:独立
独立是西方人的生活方式。
在大学期间,作者和后来成了他太太的凯瑟琳约会。年的圣诞节,他受邀去凯瑟琳家,认识了凯瑟琳的祖母爱丽丝.霍布森。
老太太当时77岁,她梳着一丝不苟的白发,皮肤邹皱巴巴,还抹了淡淡的口红。
爱丽丝一个人生活。她自己打理花园,还修理水管。喜欢健身,缝纫和针织,甚至为每位家人缝衣服,织围巾……
随着时间的迁移,这样的生活她还能维持多久?她身材矮小,身高一米五几,但是她一年比一年矮,体力也一年不如一年。
当年作者结婚的时候,她已经有严重的关节炎,但是她仍然一个人住,独自打理生活。
年,爱丽丝84岁了,她经常摔倒。医生发现她有骨质疏松症。
身体的衰退是慢慢地,一天一天,变化微小。
心智上也在退化。爱丽丝雇了两个人修剪院子,很显然,她遇到了骗子。这两人通过恐吓,骗到了美元的支票,而爱丽丝没有吐露一个字。因为邻居发现了争吵,报了警,家人才知道此事。衰老,死亡总有一天会来。
有没有想过,独立,自助的生活不能再维持时,该怎么办?去养老院
爱丽丝不能一个人住了,家人们安排她去带有单间房间的高档敬老院。
而爱丽丝是运气好的那类人。没钱的老人,只能住那种救济院。这里住着各种类型的穷人—老乞丐,酒*,精神病人。一群关在救济院的“犯人们”。
她刚开始不能适应,一点都不开心。
对于爱丽丝来说,敬老院不是家,这里没有亲情。
她的饮食被监管,行动被监控。她的生活规则在不断地增加。随着家的失去,她失去了控制权。
年年底,爱丽丝跌倒了几次,最后一次摔伤了髋骨—髋骨骨折。这次,她坐着轮椅回去的,已经不能生活自理。
她丧失了所有的隐私和控制力。她和好几个人同住过,有的是阿尔茨海默病,有的很安静,有的很闹腾,她觉得因为老了,她被投进了监狱。
长久以来,我们一直有这样的信念:一旦身体不能动了,就失去了有价值的生活和自由。
然而,老年人不服老,会奋起反抗。像爱丽丝一样不吃饭,不吃药—拒绝规定的生活。直到去世。
在美国,长寿的代价的是老人们独自生活,或者在最后的日子里陪伴他们的是一系列的设备,和只知道名字的医生,护士。
在当今的西方社会,老弱病残已经由家庭几代人共同扶助演变成医疗和养老机构协助了。独立是他们的代名词。
第二部分:养老
没有比去养老院更好的选择了。
虽然家庭养老是另一种主要选择,但是与养育子女的数量有关。子女是要工作的,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父母?大部分的子女无法照顾父母。
88岁的路.桑德斯和他的女儿谢莉面临着困难的选择。
路在76岁的时候成了鳏夫,虽然女儿不放心他,但是路的生活快乐,满意的。他很早起床,吃早餐,看报纸,步行到菜场买菜,回家做午饭。下午去图书馆看书,晚上在家看一部电影或是听听音乐。有时和邻居玩玩扑克。
年,路85岁的时候心脏病发作,医院。在医院住了几周后,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三年后,他第一次摔倒后,被诊断出患有帕金森综合征。
他不能一个人生活了,也不肯住敬老院。唯一的办法是同女儿谢莉家人同住。
谢莉和丈夫汤姆住在郊区的一栋房子里,生活得比较舒适。他们有两个十来岁的孩子,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。
路就住在客厅里面。
两代人住一起,父母子女的角色发生了变化。路不再是家里的主人。他一天当中很长时间是一个人,周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,路感觉很孤单。
尽管谢莉带他去参加一些关于老年人的活动,但是路不喜欢。
然而,渐渐地,路有了好朋友。路和谢莉家的狗成了好朋友。路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
但是女儿谢莉却发现越来越无法继续。她要上班,持家,还有两个青春期的孩子。与此同时,她还要照顾年老的父亲。
90岁的时候,路已经不能自已洗澡了。每天晚上,谢莉要帮他洗澡。
路还要谢莉单独给他做饭,因为做给其他人的饭,路不喜欢吃。
即使去度假,也因为要照顾路,三天就回来了。
谢莉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。
谢莉最终决定把路送去辅助生活机构。这是一种介于独立生活和疗养院之间的中转站。
凭着路一点微薄的积蓄,能够在家附近找间辅助生活机构已经很幸运了。但是路不喜欢。
又摔了几次之后,92岁的路住了进去。他变得闷闷不乐。
这里的每件事都安排好的,任务比人重要。另外,辅助机构不是给老人建的,是给他们的子女建的。例如漂亮的酒店式的大厅,电脑房,健身中心……。
谢莉认为,问题是他难以适应变化。
不久,路决定加入一个像“家”的疗养院。单人间,摆放普通家具,有壁炉,大家围着一张圆桌吃饭。他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。每天能有个工作人员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足够了。
早饭后,他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,稍晚些,他跟助手在楼道里走走,天好的时候还去户外。中午大家围在一起吃饭。下午打牌,看书,或是其他的安排。晚上吃过晚饭,他躺在床上,戴上耳机听音乐。
路94岁了,他的牙齿掉光了,全身疼痛,无法走动。他失去了妻子和一个儿子,但是他的生活方式让他觉得他希望活着。
当人意识到生命的有限的时候,他们不会要求很多,不再追求财富和权力。他们只是要求有选择权,并保持与他人的联系。
进养老院是最终的选择。
中国进入老年化社会了,各式各样的养老院如雨后春笋冒出来,这里真的是养老的终点站吗?中国人的传统,还是喜欢和子女住一起吧?
第三部分:临终治疗
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健康问题,能力的衰退,要使老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,往往要面对一个艰难的问题:什么时候应该努力医治,什么时候应该放弃?
萨拉.莫诺波利将不久于人世,她才34岁。那时她正怀孕,她得了肺癌,并且已经转移。
医生们想先把胎儿取出来,再进行治疗。
她得肺癌已经到了晚期。她开始服用药物。这种药物另她起来痒痒的脸部皮疹,还带来一种麻木的疲惫感。
她的胸腔里还被植入一根永久性的小管子,只要她不能呼吸了,她可以打开活塞,进行引流。
但是第一次化疗,并没有产生效果。
她开始接受第二种化疗方案。带来了更严重的过敏反应。但CT扫描显示,肿瘤还是增大了。
她虽然天性快乐积极,但是一次次的打击和副作用,让她一下子老了几十岁。
很快,肺癌扩散了,扩散到了整个内脏,她的大限快到了。
萨拉.莫诺波利、她丈夫里奇和萨拉的妈妈多恩.托马斯在和医生商讨她剩下的选择。
萨拉已经经历了三轮化疗,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效果。她的家人不想放弃,甚至想要参加药物测试,这种药甚至还没有名字,只有编号。
萨拉的身体越来越衰弱。多数时候她都在睡觉,无力出门做任何事情。呼吸急促,干咳,咯血,极度疲乏。
但是她什么都愿意尝试。她的家人和医疗团队仍然处于战斗模式。
在一个寒冷的冬天,医院,这一次不同的是,她即将要进ICU。但是她不想死在ICU医院里面。
这时有个艰难的问题摆在了萨拉面前,是继续治疗?或是有其他的办法?
他们遇到了萨利的初级保健医生查克.莫里斯。
莫里斯向萨利和里奇讲萨拉的病情,并告知了他们“大限到了”……。
交谈结束后,萨拉和她的家人同意联系临终关怀医疗队。
临终关怀队给她开出一支吗啡,马上就缓解了她的痛苦。她摆脱了治疗。没过几天,萨利在家里安静地离世。
全球有着不同版本的萨拉的故事。
太多的家庭因为高昂的治疗费而倾家荡产。有时放弃也是一种选择。
有研究表明,与经济发展相同,一个国家的医疗发展经历三个阶段:第一阶段:国家赤贫,因为得不到专业的治疗,大多数人在家亡故。
第二个阶段:随着国民收入的提高,患病的人求助于医疗系统,医院里面过世。第三个阶段:国家收入达到了最高峰,人们关心生命质量,居家离世的比例又提高了。
现在是过渡阶段,是靠人机混合生命生存还是安宁缓和的医疗模式?我们往往在选择面前迷茫了。
作者讲述了西方人独立生活模式,老年养老院的生活,也讲出了临终关怀的意义。
人类对于医学的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对未知领域的研究,正是医生价值所在。对于医生的任务是什么?我们很长时间认为是保证健康和生存,但作者认为医生的职责是助人幸福。
有一则小新闻:内地某富豪,在日内瓦湖畔的自家草坪上,选择安乐死,在女儿的怀中辞世。
并不是所有的离别都不可选择。用自己选择的尊严,轻松的方式离别。年老或是患病的时候,人需要两种勇气:面对死亡的勇气和采取行动的勇气。
愿此书能给予你一些启示,在未来的日子里从容面对每一次的永别。